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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社會化

摘要:《民族與民族主義.政府觀點》

近代國家可說由幾個特徵所構成:根據其子民所形成一定疆界的統轄範圍、對其子民進行直接統治、以及必須透過代議士的彰顯民意,以獲取民意以作為其政權的基礎。其中一個很重要控制其子民的工具是戶口普查。不過,因應現代國家的產生也有數個必須克服的問題:其一,如何設計一套有效的行政型式以管理子民;其二,如何解決公民效忠問題,也就是人民對國家與統治體系的認同問題。尤其當國與國之間的競爭日趨激烈,國家益須仰賴一般公民的支持,如徵兵與徵稅。因此,不論是對新舊政權,取得公民認同成為國家第一要務。

盧梭的公民宗教( civic religion )指稱就是這種公民的效忠形式,也就是所謂的愛國情操。此乃一種群體意識的投射對像。這種愛國情操倘使能與國家充份結合,使國家的概念成為這種群體意識的投射對像,那麼將會形成無比巨大的力量。能支持這種連結的概念是,國家是以人民之名行使治權,故愛國主義的對像理所當然是群體所構成的國家。於是,民族在此與族群特性及歷史淵源無關,而是公民審慎選擇的政治產物,是公民自決的結果。民族是全體公民的集稱。

然而,民主化後讓公民認同的問題再度浮出檯面,它常伴有民族(這裡即指 ethnic group )意識與沙文式的愛國主義情操出現。一方面是國與國之間的競爭與比較,一方面也是因為國內階級意識的爬升,尤其是資產階級與工人階級的對立,此時,統治者多半會以保衛家園(抵擋異國)及社會改造(促進階級平等)之名動員公民意識。但是,與民主國家競爭公民效忠的對手也日益增加,其中之最大宗要屬獨立於國家之外的民族意識,它的興起就來自於民主化後造就的我群、他群意識。如果能讓獨立於國家之外的民族意識整合入國家之中,會讓國家更有力,但毋庸置疑,它也會是大規模動盪的根源。

一般有兩種方式可以達成整合的目標,一為利用外侮,造就一個全國為一「想像社區( imagined community )」,讓原先的差異性消失,人們主動會望向個族群之間得共通性。另一方法為經由教育而同化。

不過,國家不可能進行單方面的意識型態改造,仍須有現成的種種由下而上的「非國家式民族主義」存在。不過,把「非國家式民族主義」與愛國主義相結合的危險在於,一、會讓民族國家的判準變得廣泛而籠統,二、國家將可能與非認同於該民族主義的民族疏遠,這些民族可能會被迫同化或分裂出去,三、有招致反民族主義的風險,即在現代民主國家中,對公民同質、一致性的要求,會將國家帶入情緒化的紛爭。

其中最顯著的例子是「國語」的施行,雖然國語理論上應該就實際面作考量,但往往卻有太多情緒因素滲入。語言不能決定民族,卻往往與之劃上等號。語言多半具有某種政治選擇,就算民族主義者與政府都不願承認,但語言和民 族間的關聯確實不容忽視。

民族主義=國家? 解讀霍布斯邦的《民族與民族主義.政府觀點》

在民族主義的架構下

「 雖然政府的確是有意識、有技巧地全面進行這項意識型態的製作工程,可是我們不應就此誤以為這純粹是由上而下的人為操作。因為唯有當這項工程是建立在現成的、非官方的民族情感上,才有可能獲致最大成效。 」

當現代國家邁向民主化的同時,有兩項改變世界局勢力量產生。一是國與國之間的競爭,因為「我的」國家,自然會比別人的國家好,尤其當這個別人根本不具有公民的真正權利和自由時,他的國家自然更是比不上我的。其次,是階級意識的興起,下層階級感受到上層的壓迫,為了奮力抵抗,興起了同一階級之間的團結的力量,提出對人權的種種要求。

這兩股力量,都同樣指向它的出現:認同。

認同是人生存在社會上必然之善與惡,它提供我們一種認識自己的方法,讓我們在世界上能遵循一種固定的模式行動,並且明瞭自己在宇宙中的地位。不過,認同一但發動,就如第一顆撞向鈾 137 的中子,其連鎖反應之迅速與猛烈,將超乎人類所能控制的程度。

「非國家式的民族主義( non-state nationalism )」就是最好的例證。

民族主義是最典型的「我」與「他」的區分,然而究竟我他的區隔在何處,沒有人能說得清。如果說是語言,雖然許多統計學家認為是唯一能將民族客觀計量與表格化的判準,但是同樣使用俄語,卻有俄羅斯( Russia )與白俄羅斯( Bclarus )之別;如果說是基因型,人類學家證明,種族是在科學上不具權威性的概念,沒有一個 racial model 可以代表世界上的哪一個種族。更不用說是文化的分類,沒有一種文化是獨立發展的,傳播與涵化使得族群的間的界限日趨糢糊,因此,民族主義的興起,可以說是一種最不科學卻最情緒化且最為武斷的認同方式。

然而民族主義的興起,使得現代國家不得不向它低頭。在當今的國家中,可以說沒有幾個國家的出現是不倚恃民族主義的。現代中國,在孫文從事革命的時期,就一再以「驅逐韃虜,恢復中華」為號召;鄒容在燃起多少中國青年熱血的《革命軍》中更是通篇寫道:「 誅絕五百萬有奇披毛戴角之滿洲種,洗盡二百六十年殘慘虐酷之大恥辱,使中國大陸成乾淨土,黃帝子孫皆華盛頓。 」《革命軍》中教人今日讀來臉色丕變的種族清洗主義,在當時的中國與世界各國,卻是獨立建國的重要力量之一。在那個時代,國家作為一種機器,受到有心人士與利益團體的操控,他們根據自己的見解、想法、主張,任意擺弄民族主義與其他種種意識型態,作為完成其野心或理想的工具。此時,民族主義就成了一種人民的麻醉劑。

只是,建國之後,如何維持一個在激情下成立的政治體系,就成為一大問題。於是,孫文提出「中華民族」,以五族共和作為號召,希望借此維持政治體系的穩定;在今日台灣,執政者也無不打著族群融合、「咱們都是台灣人」的旗號,以求保存政治經濟上共存共榮的利益。

孫文的主張在當時算是一個成功的例子。以中國的幅員,南北五千里,文化的差異不可謂不大,他打出的「中華民族」牌之所以成功,除了要歸功他南北來回奔波的到處演說、教育大眾,以及當時北有日俄、南有英法,列強環嗣依舊的兩點原因之外,還有一個內在最重要的因素:由下到上的現成的、非官方的民族情感上。中國史上有太多文化融合、同化的前例,可以說在宗教信仰、文字等方面已經形成一個近乎統一的民族,所以孫文的成功是其來有自。因為民間對中華文化有一定程度的一般性認同,所以「中華民族」才能得到共識。

所以,霍布斯邦的看法不無道理。在民族主義依舊當道的今天,一個國家要追求統一,只有由上到下的洗腦是沒用的,必得要有一個由下到上的民族主義力量撐起。再怎麼讓一群美國人看南京大屠殺的宣傳影片也不能喚起他們的仇日情結,癥結在於他們並未活在中國特定的文化架構下,不能體會血液沸騰的那股愛國情操。相對地,當我們觀賞維多利亞號在珍珠港沉沒的紀錄片時,恐怕也除了感嘆也很難有其他情感,不只是因為我們不是那些死亡軍官的遺屬,更因為我們不是美國人,我們並未認同於美國這個民族。

再看一個例子。前蘇聯與其十五個加盟共和國,他們雖不是在民族主義下統合,而是在共產主義的意識型態與俄羅斯的威迫利誘之下,但我們在蘇聯的解組與十五個加盟共和國在兩年內先後宣佈獨立的情形可以看出,從民族主義到共產主義,只要沒有由下到上、非官方、自發性的民族任同,想要人為創造一個統一的群體是不可能的。

超脫出民族主義的架構

但是,霍布斯邦的那段話也可以作另一方面的判讀與討論:國家一定要經由民族主義而存在嗎?國家等同於民族主義嗎?

我們來看看美國的例子。當美國在 1776 年成立美利堅合眾國之時,組成的份子可說是接近純白人。但這並非說他們來自同一民族,畢竟組成份子就包括了英、法、西、德、愛爾蘭等國的人民。如果我們說美國是以一個白人式的民族/種族主義來完成這個國家的建設,如美西戰爭、對印地安人的討伐,或許還說得通。但是,今天即使美國國內仍有黑人種族歧視是不爭的事實,但黑人並未因其民族主義而爭取獨立。更不用說當今美國每年湧入數萬名移民,卻從未聽說過美國要鬧分裂。這是怎麼一回事?

再說說瑞士。她主要由法、義、德三個語系的民族組成,如果依照民族主義的定義,以及統計學家對語言與民族之間關聯的信念,瑞士這樣的國家是不可能存在的!何以其自二次大戰以來始終屹立不搖至今,甚至成為世界上動亂最少的少數幾個國家之一?

因為,民族主義是國家形成的充份條件,但非必要條件。

看到這兩個當今世界上最成功的國家,她們可說都不是由民族主義結合而成;她們遠遠超越了民族主義。民族主義,一如前面所言,是種過於情緒化的意識型態,它是今日南歐南斯拉夫內戰與東非盧安達難民的動亂來源;它教會人將毫釐的人際之差擴大化,而忽視人類之間其他更多的共通性;它成為獨裁與集權主義的辯護士,為不肖人士的野心提供正當理由。所以,一個國家唯有超脫民族主義,才能穩定發展,持續進步,以經千古不朽之大業。

那麼,超脫於民族主義之上,會是什麼?

我認為是文化,單純的文化。美國的文化是自由平等精神,這是在其獨立戰爭時代就昭示在《獨立宣言》中的立國精神,而歷代治國者也都追隨前人立下的典範。瑞士所標榜的是和平,因此來到這的人,莫不是尋求亂世中的安詳謐靜。這些超越種族的精神,創造出了屬於該國所獨有的文化,也是這些文化,讓她們成為一個精神上真正獨立一統的國家,並吸引世界各地心嚮往之的人們前來歸附。

佛法就是在追求一種「無我」的境界。佛法以為,人應該去除人我之別,消除我與其他別人的隔離,因為當隔離存在時,為我自私就會存在,人間的紛亂就不會止息。當我與別人成為共融的一體時,人我無別,自然不會有仇恨,不會有殺戮,不會有怖懼。這雖然很難達到,畢竟人都是意識型態的動物,但根據他人成功的例子,期望世界各個國家都能朝向消除民族主義,以達到全人類、全生物、全地球共存共榮的前景。